中国职教发展新路径

京WORK—北京码头创始人、

中管院企业管理创新研究所所长

  2018年4月18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强调：“推行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要充分发挥企业主体作用”，中国职业教育发展又面临一次新的“企业主导”发展机遇。中国职教改革经历了三部曲：政府办职业教育；政府主导，校企合作，学校为主；校企主导，企业为主。陈贵所长在京WORK-北京码头第十四次头脑风暴《职教发展新路径》座谈会上，发表“校企合作，企业主导职教孵化器”模式。

  国家职业教育，是知行合一、以人为本、人才强国战略重要支撑。国家转型的竞争力，是国家经济的支柱。国家人才战略重要内涵，国家产品质量的代名词，职业教育成为创新型国家建设急需补短板的基础性工程。2018年2月，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依据《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要求，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教育部会同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国家税务总局制定了《职业学校校企合作促进办法》，该办法在总结过去十几年企业与学校合作经验，面向创新驱动发展新时代，提出建立“校企主导、政府推动、行业指导、学校企业双主体实施”的校企合作机制。

  我国古代职业教育哲学，有优秀而灿烂文明

  公元前200年秦以前教育的内容：六德，知、仁、圣、义、忠、和。六行：孝、友、睦、娴、任、恤。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以及音乐、舞蹈、农事、军事等教育。到孔丘春秋时，他教的内容诗、书、礼、乐、射、御，中国处在农耕文明社会，但是没有了农事教育。倡导学而优则仕，强调“知”授业,却淡化“识”的实践教育。

  我国近现代职业教育完善，起点与日本同步

  最早始于1866年清朝闽浙总督左宗棠创办（后由船政大臣沈葆祯主持）的马尾船政学堂。尤其是，1917年发起成立了中华职业教育社，黄炎培认为“教育者，教之育之使备人生处世不可少之件而已”，中国现代启蒙教育应对人、对社会的发展有用，受到了社会广泛关注。尤其是计划经济的七八十年代，中国职业教育开展得非常有体系，普遍是围绕中等职业教育。如：技工校、小中专、中专、专科等，所有专业学科建设主要是围绕工农业生产重点领域人才需要进行科学安排，成绩是显著的，效果是明显的。改革开放后，市场配置资源起到决定性作用，主要是个体工商户小经济模式，这些很好的职业教育体系休克而被淘汰。今天回过头来看，过去成功的职业教育模式还是有积极现实的示范作用。

  我国新时代职教发展，需要思想和理念新突破

  “十二五”、“十三五”期间，我国职教发展规模得到放大，目前高职高专1300多所学校，11000多所中等职业学校。推进的职教集团化（PPP模式）改革举措实际效果一般。职业教育集团模式涉及到8000多所学校和2万多家企业，因企业积极性不高，真正良性运转的少之又少。

  近年来，因受生源数量下降等诸多社会环境因素的影响，中等职业教育招生数量大幅减少。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2015年全国初中毕业生数量较2011年减少了319.09万人，减幅为18.37%，与此同时，2015年全国中等职业教育招生数量较2011年减少212.62万人，减幅为26.12%。

  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提出“引导一批普通本科高等学校向应用技术类型高等学校转型，重点举办本科职业教育”。观念更新是先导，教育模式是关键，体制机制是保障。课程设计是重点，转到难点是教学，转到痛点是教师。

  吸收国际职教先进经验，我国教育体制急需再创新

  人类大学教育理念和教育设计产生，要追溯到巴黎大学( UniversitédeParis )，巴黎大学的前身是索邦神学院，1261年正式，使用"巴黎大学"一词。这是一所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综合大学，创立于9世纪，最初附属于巴黎圣母院，1180年法皇路易七世正式授予其“大学”称号，与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并称世界最古老的大学，又被誉为“欧洲大学之母”。1988年9月18日，博洛尼亚大学建校九百年之际，欧洲430个大学校长在博洛尼亚的大广场共同签署了欧洲大学宪章，正式宣布博洛尼亚大学为欧洲“大学之母”（拉丁文：Alma Mater Studiorum），即欧洲所有大学的母校。

  衍生到今天，国际上值得借鉴的典型职教模式：德国的“双元制”、英国“学徒制”、澳大利亚的“TAFE制”、美国的“社区制”，日本的“产学制”等。虽然办学特色各异，核心价值观趋同。那就是全社会尊重“职业职业”，全社会尊敬“职教学生”，全社会崇尚“工匠精神”。绝对保障学历、学位、地位与普通中高等校资历待遇对等，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人才流动互通，培植学习“学中用，用中学”的终身教育理念，并仅仅围绕以人为本兼顾产业发展战略人才储备设计，人教企三方无缝对接的校企紧密融合，全社会形成尊师重教在职业教育领域人文环境，更显得十分必要。

  研究型大学教授是绝对的主角，职业型教育政府是绝对的主角

  美国，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美国，美国联邦政府于1862年颁布的《莫雷尔法案》，可以看作是第一个职业教育法，该法案规定，按各州在国会中参议院和众议院人数的多少分配给各州不同数量的国有土地，各州应当将这类土地的出售或投资所得收入，在5年内至少建立一所“讲授与农业和机械工业有关的知识”的学院。后来这类学院被称为“农工学院”或“赠地学院”，这些学院《莫雷尔法案》结出的果实。

  日本，1872年，明治政府就颁布了《学制》规定一些职业教育的相关内容。1883年公布《农业学校通则》以政令的方式把职业教育内容固定下来。1899年明治政府颁布的《实业学校令》正式建立了现代的日本职业教育体系。战后恢复时期，1947年劳动省制定的《技能者培训规程》以及《职业安定法》，1951年，通过并颁布了《产业教育振兴法》，1958年的《职业教育法》，1963年的《失业紧急对策法》，1978年的《部分修改职业教育法的法律》等，二战后，日本经济能够短期起飞，跟他们重视职业教育发展功不可没。

  德国，1871年宪法将职业教育定为义务教育。战后特别是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社会的发展及科技进步对职业教育的要求不断提高。为了使职业教育体系适应经济走向市场，依法发展，联邦德国颁布了十多项有关职业教育的法令，如《职业教育法》、《职业促进法》、《实践训练师资规格条例》、《手工业学徒结业考试条例》等。其中1969年颁布《的职业教育法》是最基本、最权威的法规。它对当今社会条件下职业学校的办学条件、企业培训条件作了详尽的要求；对承认的13类约450个专业（工种）作了具体规定。

  校企主导合作型孵化器，应为中国职教特色新模式

  中国职业教育发展未来要形成什么样的模式，应该在总结职教集团化经验的基础上，适应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发展战略，形成有中国特色的职教发展道路。人社部、教育部联合印发《关于实施高校毕业生就业创业促进计划的通知》，要求各地把有就业创业意愿的高校毕业生全部纳入就业创业促进计划，把鼓励创业作为扩大就业的重要方向。大学生创业孵化器（incubator）成为每所大学和中高职院校创业就业的重要工作。

  据不完全统计，2015年是孵化器行业爆发式增长的一年。有数据显示，2015年国内孵化器增加了4000多家，这个数字是过去26年中国孵化器的总和。据估测，全球共有1万家孵化器，中国就占了一半。然而，孵化器行业中的种种“乱象”也开始出现，中关村“咖啡凉了”声音也备受社会关注。

  目前孵化器基本主要的模式大概四种。联合办公空间模式、创业社区模式、孵化器模式和加速器模式。普遍为“保姆式”、“阿姨式”辅助服务平台，投资主体分两类，“政府式”输血与“烧钱式”房东，由于创业创新主要在互联网+和高科技领域，所以失败率在90%以上，孵化器本身普遍存在问题是自身赢利手段低端且很难持续盈利。

  校企主导有竞争力专业校、院、系，直接打造成创业创新孵化器

  中国职教模式和专业技能设计是理、技兼修，主要还是集中在服务业领域，先天就是为就业而就业的教育理念。目前，普通高校大学生创业创新孵化器基本都是模仿高新技术产业孵化器模式，与社会上唯一的区别就是依托有学校老师的指导，且可以上学、休学或毕业均可以创业。中等、高职高专院校专业设计多数以服务业和制造服务业领域为主。创新模式即直接打造城孵化器理念是现有服务支持模式不变，形成学校、老师和学生形成利益和风险共同体，辅导员就是营销总监，系主任就是总经理，校长（院长）就是公司董事长，入学就开启孵化模式，师兄带师弟。成功毕业时，学生出壳，学校退出，老师股东。相比高科技产业高风险孵化器，定位在中高端服务业或中高端制造服务业的孵化器，相信创业成功的概率会比较高。

  校企主导整合有核心竞争力专业，教学一开始就直接对接市场

  职教院系专业设计必须具备核心竞争力。高职高专院校专业过多，应该选择不超过三个核心专业，且专业间有产业相关性。如：传媒、体育与市场营销，打造体育产业孵化器，成立专业的体育赛事协会作为运营依托；表演、导演与摄像制作，打造电影产业孵化器。教学就是在实践中进行，课堂就是在市场中运行，影视孵化器就是依托电影公司，三到四年上市一部优秀电影作为孵化器全体学生毕业论文。

  现代服务业，尤其高端现代服务业，开辟职教校企合作发展新路径。养老服务业、文旅服务业、新媒体服务业、文化创意产业、运动休闲产业等。制造业升级服务业、实体经济设计服务业、教育卫生服务业等，都有广阔的市场机会和前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教学与实战相结合，学生与老师相结合，校园与市场相结合。

  基础科技制造，尤其是在芯片加工、工业设计、精密部件等重点制造业核心配套课程，从实验室迁往流水线，课堂搬到生产车间，一多半的老师都是企业的高级技工。世界科技发展成功在于形成产业生态，尤其是自主知识、科技专一、独门武功的科技型小微企业得到严格保护，形成产学研用、校企主导、企业为主、产业导向的职教模式。

  教学需要改革，校企主导，学中用，用中学。管理需要创新，学校就是孵化器，孵化器就是学校。理念需要更新，毕业季，学校不仅仅召开毕业典礼，还有新一届公司董事会成立大会。毕业季，不仅仅照毕业照“带帽季”，还有新公司迁出学校孵化器的“拆迁季”。毕业季，拿到的不仅仅是一纸“毕业证”，还有新一届董事长、总经理、总监、经理、分公司“任命书”。

  职教，实现高质量发展产业人才的摇篮，为高质量发展奠定雄厚产业人才基础。职教要坚决立足面向产业、面向市场、面向未来为目标。亟待加强尊重职业教育、尊重职业教师、尊重职教学生的人才发展制度安排和体制机制保障。